17日上午,祭甲午英魂,弘世昌精神——紀念民族英雄鄧世昌殉國120周年系列活動在廣州海珠區鄧世昌紀念館舉行。鄧世昌後人鄧立英、鄧飛紅等致遠艦官兵後人參加了公祭活動。
  120年前的中日黃海海戰,“致遠號”巡洋艦管帶鄧世昌見艦傷而彈盡,落水後不接救生圈壯烈殉國。北洋水師戰敗,清朝政府簽下屈辱的《馬關條約》,這一段屈辱而悲壯的歷史,至今仍讓人悲不自勝。
  記者從海珠區委宣傳部、鄧世昌紀念館編的史料《甲午尋跡》一書梳理出鄧世昌求學、殉國的歷程。
  “我一直認為,曾祖父當時有生還的可能,可是他用犧牲來喚起全國人民的覺醒。”
  ——鄧世昌的曾孫女鄧立英
  求學:福州船政學堂的“最伶俐”畢業生
  實習歸來,鄧世昌被沈葆楨稱為“最伶俐的青年”,受到嘉獎。四年後的1878年,鄧世昌晉升艦長,1879年調赴北洋水師,不久任鎮南艦艦長。
  1866年是同治五年,清廷重臣左宗棠、沈葆楨等開始為清廷謀求造兵艦、辦學堂的富國強兵之道。同年底,清廷批准左宗棠所奏設立“求是堂藝局”,1867年1月份更名為“福州船政學堂”。北洋水師的艦艇管帶幾乎全出於此。
  據記載,北洋艦隊12艘主要兵輪的管帶,除廣甲號管帶吳敬榮外,其餘全是福州船政學堂畢業生。黃海一戰中,鄧世昌的同班同學、“經遠”艦林永升、“超勇”管帶黃建勛等均以身殉職。
  如果不是學堂因生源不足而擴招,鄧世昌可能與北洋水師擦身而過。1867年,福州船政學堂開局招生,由於當時科舉依然盛行,報考海軍生源不足,招生擴招到廣東一帶,18歲的鄧世昌、葉富、李田、李和、張成、林國祥等10名粵童被招募。
  福州船政學堂作為官辦免費教育學堂,生源主要是資質職穎家境貧寒子弟,通英法文字者優先,一旦進入學堂就不准參加科舉。從創辦起,福州船政學堂便立志引進西方教育模式建立海軍軍事院校,教育中採取嚴格的隨時淘汰隨時補充新生制度,規定學生年考三次列三等,就會被退學。
  鄧世昌主候駕駛堂課,授課老師是英國海軍教官,教材均採用英文原版,專業課有航海天文學、航海理論、氣象學、地理等。學生除上5年文化課外,還要進行兩年航海實習。1871年,鄧世昌堂課畢業後登上“建威”艦航海實習,1873年艦課實習結束後,鄧世昌等學員又進行海區更廣大的遠洋訓練,返往於新加坡等海域。
  實習歸來,鄧世昌被沈葆楨稱為“最伶俐的青年”,受到嘉獎。四年後的1878年,鄧世昌晉升艦長,1879年調赴北洋水師,不久任鎮南艦艦長。
  1894年與鄧世昌一共沉海殉國的“致遠”艦,曾是鄧世昌一手從英國開回中國。1886年,北洋水師向英國訂購“致遠”、“靖遠”和德國訂購“經遠”、“來遠”艦船時,鄧世昌、邱寶仁、葉祖珪、林永升等前往接收回國。1887年,鄧世昌調任“致遠”艦管帶。
  遺訓:做人要正直 要衛國愛民
  他治軍嚴厲,與士卒同甘苦,遵守軍紀,是官兵學習的典範。
  據資料記載,學堂學員還要兼習策論,以明義理。在對學員的教育中,船政歷史人物的榜樣作用不可忽視,而林則徐便是其中一個榜樣。林則徐一生以“苟利國家生死以,豈因禍福避趨之”為座右銘。福州船政學堂的兩位創辦者更受林則徐人格感染,左宗棠立志要繼林則徐未竟事業,而沈葆楨作為林則徐的外甥、女婿,亦具民族氣節。在福州船政學堂學習期間,鄧世昌也受到林則徐愛國精神影響,當上管帶之後的鄧世昌也極具氣節。
  中國甲午戰爭博物院副院長王記華認為,鄧世昌不管在殉國前後,都在北洋海軍里樹起了標桿,他治軍嚴厲,與士卒同甘苦,遵守軍紀,是官兵學習的典範。
  在83歲高齡的鄧立英眼中,曾祖父鄧世昌是一位民族英雄,在17日紀念活動採訪中,鄧立英還略帶感慨地說:“我一直認為,曾祖父當時有生還的可能,可是他用犧牲來喚起全國人民的覺醒。”在公祭致辭中,鄧立英再次說道,曾祖父留下的遺訓是做人要正直,要衛國愛民,她常常以此教育孩子們:先祖忠貞為國酬,何曾怕斷頭?後裔自當承遺志,為國再奮鬥。
  犧牲:推開救生圈 血灑海疆
  鄧世昌在船身傾斜後對全艦官兵說:“吾輩從軍衛國,早置生死於度外,今日之事,有死而已。”鄧世昌墜落海中後,隨從以救生圈相救,被他拒絕。
  “先祖忠貞為國酬,何曾怕斷頭”是鄧世昌棄生衝擊敵艦的寫照。
  1894年的中日甲午戰爭導火索是朝鮮東學黨起義。當年9月16日,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率領“定遠”、“鎮遠”等14艘戰艦和4艘魚雷艦護送提督劉盛休銘字軍4000人和輜重武器趕赴平壤增援。
  專註近代中日甲午戰爭史研究的作家宗澤亞在《清日戰爭》一書中這樣描述:9月17日清晨,海面寧靜,日本聯合艦隊抵達海洋島附近搜索北洋水師艦隊蹤跡。中、日艦隊在鴨綠江口外的黃海海面相遇,戰爭在12時50分正式打響。
  北洋艦隊採用英國海軍軍官琅威理指導的“鱗次橫隊”隊形,這是奧地利艦隊在得薩海戰中使用的著名陣法。日本聯合艦隊則擺出“單縱陣”隊形,這個隊形由英國海軍軍官尹古魯斯指導,僅在沙盤上推演過。
  當兩艦隊相距5700米時,“定遠”艦30釐米巨炮嚮日艦第一游擊隊發炮,炮彈落在日艦“吉朝”左舷數百米處爆炸,水面騰起巨大水柱。日本艦隊裝備的速射炮存在射程短的弱點,日艦提升航速屏息急進,忍耐著清艦單方炮火的攻擊。當兩艦隊間距離縮小至3000米左右時,日艦急不可待,向清艦發起猛烈炮擊,持續5個多小時的黃海鏖戰開始。
  鏖戰伊始,“定遠”艦舵機室被擊中,指揮艦隊作戰的旗語信號裝置受到破壞,“定遠”艦喪失指揮功能,諸艦隻能各自為戰尋找可攻擊的目標。13時前,北洋艦隊占據上風,多艘日艦被擊中,死傷多人。但是日艦很快穩定了攻擊態勢。13時10分,“超勇”、“揚威”兩艦中彈起火,稍後“超勇”沉沒,“揚威”向大鹿島遁退,觸礁擱淺。“經遠”、“來遠”、“平遠”艦先後中彈發生火災,被迫退出戰鬥。
  15時10分,“定遠”艦首被炮彈擊穿,艙內涌入海水。危急情勢之中,“致遠”艦迅速趕來救援,駛至“定遠”艦前與亂艦炮戰對抗,但“致遠”艦右舷水線下中彈大量入水,艦體出現30度傾斜。生死的最後關頭裡,鄧世昌帶領艦隊與敵艦“吉野”衝撞,途中艦體中部爆炸沉沒,240餘名官兵陣亡。
  鄧世昌帶領“致遠”艦衝撞“吉野”中途爆沉,曾有聲音認為此舉過於魯莽。中國海軍史研究會會長、近代海軍史專家陳悅則認為這不是魯莽,這跟鄧世昌時刻做好作戰準備的作風有關係。
  “鄧世昌這樣的人遇到生死抉擇的時候,他會選擇往前,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為國家拼殺的準備,”陳悅認為,“在致遠艦艦傷而彈絕的情況下,鄧世昌只有兩個選擇,一是駕艦逃到近海搶救,二是衝上去與敵艦同歸於盡。我覺得他的心態是,我這條船已經不行了,我要選擇一個對我、對海軍、對戰局、對國家最有利的方式實現他的願望,他選擇了沖嚮日本軍艦。”
  據從“致遠”艦死裡逃生的官兵回憶,鄧世昌在船身傾斜後對全艦官兵說:“吾輩從軍衛國,早置生死於度外,今日之事,有死而已。”鄧世昌墜落海中後,隨從以救生圈相救,被他拒絕,並說:“我立志殺敵報國,今死於海,義也,何求生也!”鄧世昌誓與軍艦共存亡,最後淹沒於波濤之中壯烈殉國。
  背景資料
  鄧世昌(1849年—1894年),原名永昌,字正卿,廣府人,原籍廣東番禺縣龍導尾鄉(現海珠區),清末海軍傑出愛國將領、民族英雄。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時為“致遠號”巡洋艦管帶,在黃海海戰中壯烈犧牲。
  鄧世昌紀念館位於廣州市海珠區寶崗大道龍珠直街龍蜒里2號,其主體建築為鄧氏宗祠,始建於1834年。
  南方日報記者 馬喜生 實習生 劉曉宇 通訊員 李佳檑 海宣  (原標題:鄧世昌:忠貞為國酬 何曾怕斷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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